扬州名景瘦西湖,与秦淮虽然外形不同,可内核无异,皆是销金窟。
白鹤楼,瘦西湖上第一名楼。
不是青楼,却常有花魁名伎献艺,扬州城里的富贵人家宴请贵客,皆以白鹤楼为最。
往常白鹤楼的席面需得数日前预定,不过今日宴客这位却大可不必,除非白鹤楼的老板想不开。
虽然朱思明向来以德服人,可外人实在难以理解他的苦心。
巳时未到,白鹤楼已经是高朋满座,毕竟神武大将军宴客,谁敢摆谱。
“李老板,好久不见。”
“张老板,久仰久仰。”
“叶老爷,多日不见一向可好。”
今日朱思明宴请之人除了一些官员,其余诸人皆是扬州府大小盐商。
席面摆在二楼,差不多有五六桌,只是这些人却是泾渭分明,徽商、晋商、陕商各有圈子。
自叶淇变法以来,盐商算是到了春天,尤其是徽商,豪富之名天下皆知。
而且这些盐商可不是只会挣钱的肥猪,这些人有钱之后除了买房买地,更多还是投资读书人,有自家子弟,也有外人。
这些读书人科举有成,他们在朝中便是有了咽喉,但凡有不利于他们的政策,那时便是这些人发力之时。
人们常说,明末是资本主义萌芽,很多人以为那是因为商品经济发达。
其实那全是扯淡,什么是资本主义,真正的标志是资本影响政治。
明末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,最大标志就是豪商投资读书人和官员,间接影响朝政。
其中最富盛名的便是东林党。
那些东林党人读书喝酒宴客嫖*妓,哪来的银子,还不是那些豪商在赞助。
所以说东林党到底代表谁的利益,一目了然。
闲话少叙,就在众人心思不一之时,神武大将军朱思明终于出场。
“诸位扬州高贤,本将来迟,让诸位久等了。”
朱思明笑容满面,语气平易近人。
“大将军言重了,您日理万机,哪像我等闲人一个。”
堂下一个富态老者陪笑道。
锦衣卫扬州提督沈烈对着朱思明耳语几句。
原来这位老者是陕商马福通,累世大商,如今陕西全在朱思明治下,马福通岂敢不给面子。
马福通言毕,其余人等也是纷纷陪笑,只是也有人兴趣缺缺,笑容寡淡。
朱思明端起酒杯,环顾一周,“不管如何,本将还是要感谢诸位赏光,本将先干为敬。”
“大将军客气了。”众人纷纷陪了一杯。
杯酒下肚,气氛似乎也缓和了不少。
之后便是三巡之酒,五味之菜,好一派和谐之景。
不知不觉,大半个时辰过去,朱思明忽然站起身。
众人一见,顿时打了个激灵。
“今日能够与诸位高贤欢聚一堂,本将实在是大慰平生。”
朱思明先是满脸笑容,可接着脸色一变,又道:“只可惜一想到国事艰难,本将便是心急如焚。”
众人一听,顿时面面相觑,老大,你这画风不对啊,练变脸了吧。
不管众人心思,朱思明又道:“如今大明流贼横行,胡虏屡屡犯边,朝廷连年大战,国库空虚,早已是入不敷出,不知诸位可愿为朝廷分忧解难。”
好家伙,直奔主题。
不过,众人早有心里准备,也没太过惊讶。
“大将军忧国忧民,老朽衷心感佩,为表寸心,愿意捐献白银二十万,米粮十万石,以充军资。”
带头的依旧是陕商马福通。
其他反应也不慢,你一言我一语,不时竟有百万钱粮入账。
然而朱思明依旧神色寡淡,令众人心生不安,难道这位的胃口还不够。
“诸位高贤慷慨解囊,本将心中甚慰。”
朱思明淡淡一笑,随即又是话锋一转,说道:“只是本将向来以德服人,诸位挣钱不容易,你们这些钱,朝廷不能要。”
我信你个鬼?
众人心中暗自腹诽,可脸上却不敢表现,反而得表现出感恩戴德。
朱思明眉头一皱,又道:“本将有一事不明,不知诸位可否解惑一二?”
众人面面相觑,却只得回道:“请大将军垂询?”
“本将听说前宋时候每年盐税一千多万,如今盐税却不过一两百万,不知为何?”
“这。。。”
为什么?他们哪知道为什么?鬼才知道?
他们这些人挣钱是把好手,可做学术研究,谁有那闲工夫。
此时听朱思明一说,纷纷暗自嘀咕,难道咱们真贪了这么多?
一石激起千层浪,朱思明的问话可是将众人吓傻了。
看着一脸懵逼的盐商,朱思明也没那个闲情逸致给他们解释。
只是脸色阴沉,说道:“盐商里的道道,你们自己清楚,本将同样也清楚,这些年你们吃了朝廷多少盐税,你们必须吐出来。”
“大将军,万万不可。。。”
一个儒雅中年连忙出声。
可朱思明挥了挥手将其打断,“本将说完,会给你们畅所欲言的机会。”
接着又道:“盐商以你们九家为首,为了弥补朝廷损失,你们九家,每家拿出五成家产上交朝廷。
本将言尽于此,你们谁赞成?谁反对?”
“什么?五成?”
朱思明完毕,众盐商顿时神色大变。
众人面面相觑,却都是不发一言。
一时间,居然有些冷场,朱思明脸色有些不好,冷冷道:“你们既不赞成,也不反对,看来是少了。
既然这样,那么每家上交六成家产,谁赞成?谁反对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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