夔州。
“踢踏踢踏。。。”
守备府门前几匹战马疾驰而来。
领头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,老妇人身着铁甲,腰悬佩剑,脊背挺拔,神色刚毅,不下任何男子。
只是若有细心之人,当可发现,老妇人此时脸色有些苍白,眉宇之间似乎真正忍受某种痛苦。
到了门前,老妇人飞身下马,却是一个踉跄,紧随其后的一个青年连忙上前扶住。
“祖母。。。”
“没事。”
老妇人脸色苍白,额头的冷汗滚滚落下,一手扶着青年,快步进了府衙。
刚一进门,一口黑血脱口而出。
“有毒?”
青年一看神色大变。
“姑母?怎会如此?”
一个中年将领快步迎了上来,“快去请军医。”
“表叔,祖母巡城之时遭了贼人暗箭,”青年一脸懊恼,眼中泪水滚滚落下,“都怪我没有保护好祖母。”
“想来是张献忠那个逆贼做的,”老妇人脸上现出一丝悔恨,“老身恐怕要愧对陛下的信任。”
“姑母不必担心,军医马上就到。”中年将领眼中虽然担忧,口中却不停安慰。
“翼明,”老妇人一把抓住中年将领手臂,“夔州事关重大,只是老身恐怕无法继续镇守夔州,这守城重担只能落到你的肩上。”
秦翼明单膝跪地,“姑母放心,翼明誓与夔州共存亡。”
原来这老妇人正是巾帼英雄,四川总兵秦良玉,而翼明则是她的侄子秦翼明。
秦良玉脸上闪过一丝悲怆,“你向来勇猛有余,智谋不知,最多只能做个先锋,做不了独当一面的大将。”
“侄儿让姑母失望了。”秦翼明脸上闪过一丝羞愧,却没有辩解。
秦良玉喘了口气,摇头说道,“你记住,立刻上书朝廷,请求援助,另外紧守城池,切不可贸然出战,还要严防逆贼里应外合。”
“侄儿谨记。”
“呃。”
到了此时,秦良玉终于再也无法支持,吐出一口黑血,昏迷过去。
不时一名年迈的军医赶到,军医查看了一下秦良玉的伤势,然后拿出一枚药丸喂入其口中。
“大夫,大夫,我姑母伤势如何?”
秦翼明一脸焦急的抓住军医的手臂。
“秦老将军外伤其实并无大碍,只是这箭头上剧毒厉害,加上终究年迈,老朽的丹药最多只能暂时抑制剧毒扩散,要想根除还需另请高明。”
军医眉头紧锁,言语之间有些遗憾。
不久,夔州城外,一艘大船向上游驶去。
城南的山林之中,几个气息彪悍之人正看着大船远去。
“二爷,咱们要不要截杀。”一个侍从模样的人问道。
“闭嘴,”领头的健硕青年怒喝一声,脸上显露出一丝愧色,“秦老将军虽是一介女流,可忠贞节义令人钦佩,咱们暗算她已是不该,如今她身受重伤,咱们又岂能截杀之。”
“二爷所言甚是,”几个同样露出一丝愧色。
“对了,那个秦勇处理的如何?”二爷问道。
“二爷放心,小的已经处理干净,一家人齐齐整整。”随从脸上闪过一丝狠厉。
“好,立刻通知义父,按计划行事。”
扬州府。
自从处理了盐商叶家和张家,扬州各大盐商变得更加顺从,连带着地方士绅也异常配合。
因为大家都知道,这位神武大将军能杀人,会杀人。
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,那也只是说说而已,真要是为了些许钱财,把全家老小的命搭上,数世积累为他人作嫁,实在是太不划算。
盐政改革有条不紊,如今两淮的盐场基本上已经全部收拢到两淮盐行,也就是说朱思明从源头控制住了食盐。
正常情况下,两淮每年产盐近六亿斤,按照盐引,大概能收盐税三百万两白银,然而实际上连三分之一都不到。
食盐收益要想最大化,当然是官制、官运、官销,只是以现在的情况不太现实,同时完全官办也会滋生大量腐败。
如今北方几省逐渐被朱思明控制,要想做成倒还有可能,可南方几省却是难如登天。
朱思明与张文林几人商议了一番,于是决定南方几省暂时照旧。
而北方几省则是实行官制,同时组建独立的官运体系,也就是邮政雏形,运费由盐行承担,如此以来便是间接补贴了路远各省的盐价。
至于销售目前由军方代售,后期将会发放食盐专营资格。
同时为了保证百姓能够吃得起盐,各地将会统一盐价。
整个盐政改革几乎都是朱思明主导,也因此让他收到不少敬仰之情。
淮扬之地除了盐政,漕运也是重重之重,自古以来,淮安就是漕运总督衙门的驻地。
有明一代漕运也是几经变革,到了现在已经是一团乱麻,如今漕丁十几万,加上家属超过百万。
可漕运能力却是每况愈下,按照规矩每年漕粮四百万石,到现在每年不到一百万。
这其中各种贪污腐败层出不穷,真正受害的还是那些漕丁和大明朝廷。
朱思明与路振飞商量了一下,决定组建官运集团和航道维修集团。
从漕丁之中选取精干,训练成为专业武装护卫,而漕运劳力采取雇佣模式。
至于航道维修集团归大将军府工建司管辖。
最后,筛选下来的漕丁和家属,则全部迁往河南,充实河南人口。
官运集团,朱思明又准备分为三部分,一为粮运,二为盐运,三为民运。
大策商定,接下来最关键的就是彻底打通沿途航道。
这其中有一个人无法绕过,那就是山东总兵刘泽清。
如今与刘泽清类似的还有庐州刘良佐和凤阳黄得功。
此三人除了黄得功还算有几分忠心,那二刘与其说是官兵,不如说是土匪,甚至是军阀,其奸恶程度不下左良玉。
左良玉造反之后,这二人多少有些蠢蠢欲动,之后左良玉兵败,这几人又有些惊弓之鸟,深怕朝廷对他们开刀。
为了避免兵祸延绵,同时刘良佐和黄得功还在防备汝宁府刘芳亮。
因此,朱思明没有激进,反而安排朝廷对他们进行安抚。
此外督促曹鼎蛟练兵,等待时机一举平定长江以北。
本来一切计划都进行的有条不紊,然而世事难料。
这日,朱思明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,陪着卞赛赛与李香君二女游园闲戏。
却不想锦衣卫提督沈烈送上线报。
朱思明一看大惊。
四川总兵秦良玉遇刺昏迷,夔州城由秦翼明镇守。
数日之后,张献忠派轻兵五万,偷袭夔州,秦翼明严防死守,不想南门守将被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收买。
最终城破,四万守军几乎全军覆没,秦翼明兵败阵亡。
如今张献忠正在攻打重庆,川中危在旦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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