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之渤失魂落魄的回到城中,众人虽然松了一口气,可他带回来的消息却又让大家的心再次纠紧。
开门投降,这完全不可能。
对他们来说,死其实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遗臭万年。
然而不开城投降,不顾一切的张献忠显然不会放弃驱民攻城,成都失陷也是早晚之事。
成都府的高层文武依旧束手无策,而城外张献忠的士兵依旧在驱赶百姓背沙填河。
其实也有人提议,是否可以派人出城驱赶阻拦百姓,或者想办法将百姓接入城中,可迎来的却是张献忠的火炮洗地。
护城河一点一点被填充,不过一两日,已经填出一条七八丈的通道,张献忠相信再过一两日,大西军必然可以破城而入。
这日深夜,秦良玉等人聚集于大帐之中,事态紧急大家也无心睡眠,只是还是一筹莫展。
终于,秦良玉脸上闪过一丝坚毅,毅然决然的说道:“诸位大人,老身准备与张献忠决一死战,不知诸位意下如何?”
“老将军之意?”
众人似乎没太明白秦良玉的意思。
秦良玉面沉如水,说道:“成都失陷已成定局,倒不如出城决一死战,死中求活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。”
“出城决战?”
众人听到这话,既有震惊,又有些释然,与其憋屈的坐以待毙,孤注一掷也未尝不可,哪怕真的败亡也没有遗憾。
副总兵曾英点了点头,“好,秦老将军所言甚是,即便战死,也要让张献忠这个逆贼知道咱们川军不是好惹的。”
陈士奇虽是文官,却也不是孬种,“本官虽手无缚鸡之力,却也能在城门之上给诸位呐喊助威,若真是事有不顺,三丈城门,陈某也能溅他一身血。”
事已至此,众人皆已同意秦良玉的决定,只是还需一人前去下战书。
“哈哈,一事不烦二主,下官再走一趟也无妨,”刘之渤飒然一笑的站起身。
“那就有劳刘大人,”秦良玉点了点头,又寒声道:“刘大人告诉张献忠,明日午时,双方城外决一死战,若是他不从,那老身便是背上千古骂名,也要成都府玉石俱焚。”
果然不愧是百战老将,一时间大帐之中尽是肃杀之气。
刘之渤神色一肃,抱了抱拳便转身离去。
接着众人纷纷离去,他们要加紧动员城中守军。
此时帐中只剩下秦良玉,以及她的孙子马万春。
“祖母,难道真的别无他法?”
“唉,”秦良玉看着秦马两家的独苗苗,轻叹一声,“孙儿,祖母有一事交代你,你要切记切记。”
“祖母请说,孙儿听着。”
“明日大战,你不可出城,若是张献忠胜了,你当束手就擒,想来他可能会留你一条性命。”
“祖母,孙儿岂是怕死之人,我秦家岂能有背信弃义之人。”
马万春脸色大变,连忙跪地。
“愚蠢,”秦良玉脸色一寒,低声道:“祖母在北城城墙下边埋了千斤火药,他日朝廷大军来到,你可点燃火药,助天兵入城剿灭叛逆。”
大西军大营。
“什么?秦良玉要与本王城外决战?”
张献忠从睡梦中惊醒,再次接见了令他厌恶的刘之渤。
“不错,老将军说了,明日午时城外决一死战。”这回刘之渤却是没有疾言厉色,只是平静的邀战。
“呵呵,”张献忠不屑一笑,“本王即将破城,何必与你们搞什么决战。”
刘之渤平静的说道:“秦老将军说了,若是你不同意,她会烧毁成都府,到时你就算攻下成都,也是一无所获。”
“你。。。”
张献忠死磕成都为的就是钱粮,若是秦良玉真的玉石俱焚,他还真的要坐蜡。
一时间,张献忠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,却没有太多办法,秦良玉的决绝同样捅到他的腰眼子。
良久之后,张献忠冷冷说道,“既然秦良玉急于求死,本王就成全她,明日午时决一死战。”
“好,一言为定驷马难追。”
刘之渤心中一定,便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十七年八月二十六,午时。
天色阴沉,风云肃杀。
成都府东门,三万五千明军列阵以待,秦良玉坐着马车镇守中军。
百步之外,十数万大西军同样严阵以待,前面皆是步兵,步兵之后则是弓弩兵,最后则是火炮兵。
而张献忠本人却是在西南方一处高地俯视战场,仅有的两千马军护卫左右。
“明公,如今明军尽出,城中空虚,不如派一队偏师绕道攻城,明军必然大乱,大军可一战而定。”
说话之人不是旁人,正是那位汪兆麟。
按道理说,汪兆麟的话似乎没什么毛病,可在众人眼中却只有两个字。
猥琐。
大西军十几万大军,皆是久经战阵,而明军不到四万拼凑而成的杂牌军,加上又没有援兵。
除非降下天雷击之,否则大西军没有输的可能。
此等情形就好比天胡,若是还出老千,那是真的狗。
张献忠此人虽然凶残,可好歹还有几分英雄气,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追随。
此时听了这话也是微微皱眉,接着摇了摇头,“不必多言,本王要正大光明的将他们击败,让川军心服口服。”
汪兆麟心有不甘,却也只能闭嘴。
两军也没啥好说的,对峙不久,直接开打。
大西军占尽优势,自然要主动出击,而明军却是紧守阵脚。
“轰轰轰。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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