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云四这种脑袋缺根筋的人,你想让他自己把脑袋转过弯儿来,想明白是怎么回事,恐怕太难。
然林立也不想把话挑明。
你如果想要待在密探机构里做事,首先脑袋要足够聪明,否则被人卖了,你还要帮人家数钱,那算怎么回事?
林立走了,留下云四一个人思考,他到底哪里做错了。
翌日金銮殿朝会之后。
天子朱厚照,东厂厂公曹正淳,护龙山庄铁胆神侯朱无视,三人在御书房中,就昨夜太后被人掳走这件事展开讨论。
身穿蟒袍的朱无视,蓄有短须,看上去一派刚正不阿气质,久居高位,让之看上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他对站在书案台阶纸上,背着双手,眉头紧锁,来回踱步的朱厚照说道:“皇上,敌人掳走太后,定有后招,一两天之内,定会向我们表露出所求,此刻不宜轻举妄动。”
东厂厂公锦衣高冠的曹正淳,他左手握着一柄拂尘,搭在左臂弯上,背部微微弯着,做奴才姿态站立一旁。
听到朱无视的话,他冷笑一声,扯着公鸭嗓说道:“这些话,奴才早就跟陛下说过了。”
“还以为神侯的到来,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高见呢?”
朱厚照停下踱步,看着二人,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,说道:“可是出云国利秀公主与特使乌丸,已到国宾馆三日,朝贡,并要与朕履行婚约。”
“她们的大批嫁妆已经装入国库,乌丸代表出云国递交的国书,也压在朕的桌子上三天了。”
“倘若一直不见他们的话,只怕失了我大明的礼数。”
“倘若要见的话,这太后是利秀公主的婆婆,理应相见,并赐以礼物。”
“如果太后不出现的话,必令他们心生疑窦。”
“这是左右为难的局面,要想一个法子破才行。”
虽然林立那边,说今日内必会还他一个安然无恙的太后,但是朱厚照还是有些忧心。
因为这种话说的容易,做起来却是无比困难。
他可以对林立抱有希望,但不能将宝全压在他身上。
他还要做出两手准备,以策万全。
朱无视走到朱厚照身边,提议道:“皇上,可以暂说太后懿体违和,待病愈后,才可召见他们。”
朱厚照想了想,点头道:“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。”
曹正淳走上前,提醒道:“皇上,乌丸今晨就在宫门旁的驿馆侯驾,您是见,还是不见呢?”
朱无视看着朱厚照,问道:“皇上的意思?”
朱厚照低声道:“退无可退,那就见吧。”
“是,皇上。”曹正淳恭敬应是。
朱厚照说罢,转身直接走到桌案后的座椅前坐下,正襟危坐,尽显天子风度。
曹正淳扯着公鸭嗓,对外喊道:“传出云国使者乌丸晋见。”
朱无视看着朱厚照,一脸担忧的问道:“请问皇上有没有穿金丝甲护身?”
朱厚照反问道:“朕为什么要穿金丝甲?”
朱无视答道:“微臣得到情报,这乌丸乃是绝顶高手,虽然微臣现在在皇上身边,但万事都要以小心为重。”
曹正淳一听,连忙不甘落后的表忠心。
他一躬身,抱拳道:“皇上请放心,如果乌丸有任何异动,奴才定以五十年的童子功,练就的金刚之体,作为皇上的护盾,以保皇上龙体万全。”
说着,他还针锋相对地看了朱无视一眼,然后回身,直接走到朱厚照身边站着,一脸舍身为主的样子。
朱厚照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一一扫过,然后问道:“你们这些情报都是从何而来?”
曹正淳神色微变,接着解释道:“奴才是听说神侯的手下,夜闯国宾馆,吃了乌丸的亏,所以才猜测那乌丸并非等闲之辈。”
三人说话功夫,外面守候的太监高声喊道:“乌丸大人到。”
这句话声音刚落,门外便见一个身材魁梧,面相粗犷,留着大髯胡子,年约五十来岁的男人,大踏步走进御书房。
乌丸走上前,对朱无视跪拜道:“出云国特使乌丸,向大明皇上请安,祝大明皇上,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朱厚照伸出手,说道:“平身吧。”
乌丸一边站起身,一边说道:“谢皇上。”
朱厚照笑着关心道:“贵国利秀公主近来可好啊,长途跋涉辛苦了。”
乌丸脑袋微垂,轻轻瞥了朱厚照一眼,然后说道:“谢皇上关心,一切安好。”
说着,他话锋一转:“乌丸前来,不单是向皇上谢恩,而是代利秀公主,向皇上带几句话。”
朱厚照道:“请讲。”
乌丸道:“利秀公主此次前来与皇上您成婚,长途跋涉到京城,不希望常住国宾馆,而是想入宫居住。”
“利秀公主能够来到中土,拒绝了扶桑国的提亲,就是羡慕中土的礼仪,所以希望皇上早日与她成婚,封为贵妃。”
“希望皇上不要令公主失望,不然恐怕……”
说到最后,他的话里带上了一丝威胁之意,在场几人,全都听的很清楚。
朱厚照冷声道:“如何?”
乌丸笑着继续说道:“公主年纪尚小,恐怕会后悔扶桑国的提亲之事。”
朱厚照闻言,眼中冷芒闪烁,他为当朝天子,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说话。
眼前这个小小出云国的特使,仗着跟扶桑国那弹丸之地勾搭上,就敢威胁朕。
如果不是当下大明内忧外患,朕岂会惯着你,直接把你们这对主仆拉到午门全都砍了。
还联姻,联个狗屁的姻。
心中这么想,嘴上他却不是这么说。
朱厚照笑道:“你回去后,回报利秀公主,说朕近日朝务繁忙,所以未能与公主见面。”
乌丸道:“皇上日理万机,当然事情繁忙。”
“可是臣研究过大明的黄历,知道后天乃是今年的婚娶吉日,宜今日由太后接见,依汉礼,由太后下懿旨,纳娶利秀公主为妃。”
“敢问皇上,今日未时三刻吉时,太后可能召见利秀公主吗?”
此言一出,三人皆是一惊,这般咄咄逼人姿态,打乱了他们欲说太后病恙,晚些时日召见的计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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