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帝战死的消息传开后, 没有斗争, 没有战火, 燕国竟迎来了少见的平静。
玄字军驻樊城, 与齐晟的联军只隔着几座山, 遥遥在望。分明相距如此之近, 却意外的不见硝烟。
樊城人只知道, 前些天城门忽然打开,有架低调而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出,去了对面的方向。稍稍一想, 似乎只有富可敌国的司空家才负担得起这般座驾。
谁也不知,司空彦的马车里还载了一个莫清秋。
两人相顾无言,似乎各怀心事。司空彦已无心维系他一贯的温和淡笑, 甚至也懒得说几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打破这无声的沉寂, 相反,他需要安静。
而莫清秋本就不善多言, 显然也本着同样的想法。
马车经过联军警戒巡逻的地方, 被一群带刀士兵拦下, 前面大概就是齐晟的领地。
在莫清秋惊疑的眼神中, 司空彦淡淡撩开帘子, 露了半面, 士兵们便纷纷放行。
“他们……认识你?”莫清秋不敢相信他们会如此轻易地去见齐晟,原以为,以两国兵刃相见的程度, 至少会有一场恶战。
“他们认的是司空家。”司空彦闭目, 温和的唇角却在暗处勾出冷色,“况且,齐晟连樊城都不想要了,又怎会在意燕人登门造访?”
莫清秋拧了一下眉:“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……你相信那个胡正雄放出的消息吗?”
“……不。”
男人惯来温和的嗓音忽变得强硬,极力想否认。
那个女人即便是面对绝境,也总能化险为夷。况且她武功那么高,细数这世上有能力杀她的人……不存在。
玄司北可以,但他永远不会。齐晟可以,但他绝对不想。再往下数,也都是与她交好之人,不可能动手。就算段凌宇,有玄司北在,他也绝不敢轻举妄动。
那个胡正雄连一流高手都算不得,却说拿了燕帝人头,多半是吹嘘。
……
与司空彦的想法相同,当赵太子赵夙听闻此消息之后,也是同样的反应。
“什么?死了?那女人精明得很,为了保住小命,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都敢做,怎么可能会突然死了。”他重重把书往桌上一摔,嘴里还念着她来他这儿避难的仇,腿脚却不自觉迈开,往殿外走去,“来人,备马!”
前来报讯的太监一呆:“殿下这是要去哪儿?”
殿下方才还说着燕帝的不是,活像是记了燕帝八百年的仇似的……怎么突然着急备马?
“事情既然闹得这么大,当然得去看热闹。”赵夙嘴上说着,脚下却依然走得步履匆匆,几乎让太监跟不上,“被人摘了脑袋,这消息也敢乱传,她手底下是没人了还是怎么……本殿要亲自去笑话笑话。”
……
同一天,秦皇也收到了同样的讯息,商远听后,连忙请命去樊城一趟,秦皇也想查明此事真假,再说燕帝之死事关各国利益,便带商远一同前赴。
商远有些魂不守舍的,只是他喜欢发呆,思考起来眼珠子都不带转,一向看起来呆笨木讷,周围人也不觉得他与平日里有多大差别,硬要说的话——或许是更沉默了。
消息闹得那么大,况且齐皇都已经表态,消息绝不可能作假。
商远对此事绝口不提,秦皇却不了解他的心思,只略作感叹世事无常。论形神气质,姬无朝不管哪个角度都与他心中的那个人截然不同,偏生长着一副相似的脸,即便他不承认,但多多少少会有些爱屋及乌。听闻她的死讯,有些遗憾不值。
萧儿若是知道了,会伤心的吧。可一想到那孩子的父亲不是自己,又生愤恨。
事情既已成定局,无论是他还是他们,都无法回头。
……
厚重的帐布被人一把挑开,一群人之中,魏国太子走在了前面,一进来便见齐晟坐在主位,面前正中央摊着一张被画了圈的燕国地图,而桌角放着一只精巧的木盒。
原本一路上曾闲谈一二的几人,一瞬间屏息,气氛陡然沉寂。
发生了什么,自然无需再问。
那只木盒就安安静静躺在桌边不起眼处,那张燕国地图,也正是各皇来此的目的。
眼见为实,如今见也见了,他们竟说不出半个字来。
“赐座。”齐晟纹丝不动,半阖的眸子令人无法窥探他此时的情绪。秦皇、商远,乃至赵夙,
魏国太子却向来不喜欢那些虚假客套,上前就拿起那只盒子,嘴角一勾,故作遗憾的语气:“原想与你一战的,没想到你死在了别人手下……真是一件憾事。”
这女人和迷惑了父皇的人长得一模一样,他老早就想光明正大的在战场上挑了她的头盔,羞辱一番,没想到她竟还坚持不到他派兵来。
这么急匆匆跑来确定她死没死,正是因为无名的恼怒——
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猎物被别人一箭穿心,所以心里才有几分不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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