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级而上,高跟鞋与古朴的青石台阶发生碰撞,“哒哒”声响伴随她的步调,为这座寂静的园子增添了些许轻快气息。
在这一级级青石阶梯的尽头,树下的少年挺身而立,剪裁得体的黑色礼服衬得他愈发地高大英挺。
晨时的阳光并不太刺眼,透过茂盛的树叶,斑斑点点洒到了他肩头,一时间,他的笑容看上去温柔无比。
“来的这么迟,为了表示抗议吗?”等到她走到自己身边,他才笑着说。
“来这么迟,当然是怕错过你安排的好戏。”她又往上走了两级阶梯,恰好和他平视。
“那么,你就准备好报酬,然后预备看戏吧。”少年斜唇一笑,一双眼眸潋滟晴光。
今天,是拍摄全家福的日子。
刘Rachel没有马上进入影楼,悠悠走到树底下的石椅旁,伸手扫掉上面的落叶,仰头正好对上二楼落地窗前面母亲不赞同的脸,微微扯了扯嘴角,她安然地坐到了椅子上。
同样没有上去的,还有崔英道。
二楼的两位家长看着底下不配合的孩子们,无奈地呼了口气,反正时间还早,就让他们闹会儿脾气吧,到时候就能明白,就算耍性子也改不了长辈决定的事情。
站在窗口的崔东旭冷冷看了眼儿子,这样就认输了,真是没长进!
“你不上去?”刘Rachel的注意力似乎集中在面前的一盆花上,看也不看身边人。
崔英道就那样大咧咧地坐到她旁边,触手可及的距离,却不敢太过靠近,“怎么说,你在这里,我如果上去了有种当叛徒的感觉。”
只听她极轻地笑了一声,如果不是坐得近,崔英道想自己根本无法听到。
“我不记得我们是什么同盟关系。”她还在盯着那盆有些落败的花,话语间冷淡的疏远之意尤其明显。
知道她还在生气,但他难道就是个好脾气吗?
据说女人一定不能过于纵容,否则将来只会蹬鼻子上脸!!!
想要把她的身子掰正过来,一盆花会比一个大活人来得好看?
只是,想是这样想,将要搭上她肩膀的手却又收了回来,崔英道抓抓眉毛,声音有些郁闷,“怎么不是,对了,我又发现了件有趣的事。”说到这,他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,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大孩子,“金叹的小暴发户所谓的身份是假的,我去过她原来住的地方调查过了,是两个月前才搬走的,总不可能在两个月之内从贫民窟一下子晋升为暴发户吧。”
“你用了那张海关申报单。”刘Rachel连问都懒得问了。
“我向来不喜欢浪费东西,不管是食物还是其他什么。”他笑着调侃她的恶趣味,低头看着那双裸-露在空气中光洁纤细的半截腿,眯了眯眼睛,“厌食症好些了么,你最近又瘦了,如果不行就干脆去看看医生,总不能这样下去。”
“……”没有人回答。
突然,刘Rachel转过头来,乌亮的眸子静静地打量着他,“金叹说他喜欢车恩尚,他自己跑来我面前坦白了。”
当初,在影楼地下层她也对他说过这番话。
那时候,是因为实在想不到办法,傻傻地相信这个大魔王既然能毁掉拍照,也一定能够拆散金叹和车恩尚。
只不过,她错得很离谱。
他和她,亲手把车恩尚交到了金叹手里,一次次的,让他们越靠越近。
而崔英道更甚,到了最后,居然让她去成全!
他从没想过,以当时那样的状态,她如何去释然地成全。
刘Rachel盯着他的脸,试图看穿他的情绪,是不是会和当初一样。
那时候,她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提到金叹而气愤,没错,他是气愤,不过是为了车恩尚,为了金叹喜欢上了车恩尚。
崔英道微怔了一下,接着,目光隐含些许担忧地看向她,似乎在确认她是否因为这个消息而受伤,还好,依旧是清清冷冷的,什么也没有。
他知道,她向来很懂得隐藏心事,但他也知道,她是真的不在乎金叹和那个冒牌暴发户的事情。
“你想要我怎么做?”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,崔英道问得十分认真。
这一问,却是把Rachel给怔住了。
过去的,只是过去,再好,再坏,都已经过去……
柳泰武的话在耳边响起,望着那双深刻执着的眼睛,一时失神,有些事情真的不一样了……
直到身后的青石台阶又传来“嗒嗒嗒”的声音,Rachel回神过来撞上崔英道疑惑的表情,不由感概着原来是那位花枝招展的阿姨帮了自己啊。
“我来晚了吗?”黑衣女郎看着坐在石椅上的两人,满脸紧张地问道。
“没有,先进去吧,我爸爸在里面。”崔英道站了起来,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,但足以让那位浓妆艳抹的大婶放下心来。
黑衣女郎瞄了瞄没有动作的两人,视线悄悄在Rachel身上停顿了一秒,很识趣地走进了影楼里。
崔英道抬头,看着二楼父亲冷峻的脸孔,唇边的坏笑越咧越深,“不问问我那个女人是谁?”
“达到所要的目的就行了,其他的与我无关。”Rachel抬头看向他,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嘲讽和鄙夷。
“那是我父亲的其中一个情人,大概也是关系维持得最久的一个。”但崔英道并不想隐瞒,他也清楚,她不会猜不出这是要唱哪一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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